我站起身来。
“噢,我真得走了。今天见到你非常高兴。”
“我正要上莱斯特画廊去看一个画展的预展。我认识那儿的人。要是你高兴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
“谢谢你,我也收到一张请柬。不,我现在不想去。”
我们走下楼梯,我拿了帽子。出了门我就转向皮卡迪利大街,罗伊说:
“我和你一起走到街那头。”他赶上我的步子。“你认识他的头一位太太,是吗?”
“谁的?”
“德里菲尔德的。”
“哦!”我早已把他忘了。“是的。”
“熟吗?”
“相当熟。”
“我想她这人很讨厌。”
“我没这个印象。”
“她一定粗俗得不得了。她是个酒店的女招待,是吗?”
“是的。”
“我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娶她。我一直听说她对他非常不忠实。”
“是非常不忠实。”
“你还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吗?”
“记得,记得非常清楚,”我笑着说。“她很好看。”罗伊短促地笑了笑。
“一般人可不是这个印象。”
我没有回答。我们已经走到皮卡迪利大街了,我站住了脚,把手伸给罗伊。他握了握我的手,但是我觉得没有他通常的那股热情劲儿。我感到他好像对这次会面很失望。我想不出他为什么失望。不论他曾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无法去做,因为他根本没有给我一点儿暗示。我缓缓地在里茨大饭店的拱廊下走过,又沿着公园的栅栏走去,一直走到半月街的对面。一路上我都想着我今天的态度是不是异常地令人生畏。显然罗伊觉得今天不是请我为他帮忙的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