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如同找到知音,惨笑道:“哪里会带啊,只能学着带,就算这样,也天天被儿媳妇嫌弃这嫌弃那的,我在这呆着,一点也不开心,哼,要不是看我儿子的份上,我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哪愿意受这种闲气!“
老田说得吹胡子瞪眼。
月梅听到,双手一拍,激动地说道:“俺和你一样!’她心想,老田和她简直是太像了,两个人都是山东泰安乡下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大城市上海,两个人是老乡,在上海同样都是陌生人,两个人来上海的使命也是一样的,都是年纪大了,儿子儿媳需要,跑来带孩子的,两个人的经历也是一样的,受着儿媳妇的鸟气,都是十分愤怒委屈,然后,看在儿子的份上,只能忍气吞声地继续苦捱着。
月梅发现自己和田大爷有许多共同的地方,这话啊,立马如同拉棉扯絮似地没完没了,她坐在那里,挥舞着双手,愤怒地将她来上海大儿子家之后,受的大儿媳所有的气,全部如同排山倒海似的,倾泻而出。
这么多天来,她终于第一次吐槽得那么痛快,那么酣畅淋漓,话说完了,老田还没有说话,她已经觉得很开心了。人人都有倾诉欲,她死忍哑忍,忍得太久了,如今终于像洪水似的发泄出来,再不发泄,自己就会像一个高压锅,都要因为一肚子怨气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