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太祖高皇帝元年乙未（公元前206年）
沛公刘邦进入咸阳城，各将领争先恐后抢夺城中府内的金帛财物，相互瓜分。只有萧何先进入秦国丞相府，把地图和户籍藏了起来，因此沛公刘邦全面了解了天下的山川要塞、户籍的数量以及财力物力强弱的分布。沛公看到秦国的皇宫、帷帐、豢养的狗和马、贵重的宝物、美女都数以千计，想要留在这里居住。樊哙谏言道：“沛公是想要一统天下，还是想要做一个有钱人而已？这些奢华的物品，都是秦朝亡国的原因，沛公您要它有什么用？希望您火速返回霸上，不要留在皇宫里。”沛公不听劝告。张良说：“秦朝没有人道，因此沛公才能来到这里。我们是为天下人扫除残余的贼人，应该如同丧服在身，把抚慰百姓作为根本。如今我们刚刚进入秦朝境内，就立刻觉得安稳，想要贪图享乐，这就是人们说的‘帮助夏桀做暴虐的事情’。况且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希望沛公能听樊哙的劝告。”沛公于是带领军队回到霸上。
十一月，沛公把各县的父老、乡绅全部召集起来，对他们说：“各位父老乡亲被秦朝严苛的法律迫害得太久了！我和诸侯约定，先进入函谷关的人称王，因此我应该成为关中的王。我要和各位父老乡亲约法三章：杀人的人要被处死，伤害他人的和盗窃的人要被治罪。除此之外将秦朝的法律全部免除，各位官吏和百姓都和从前一样不变。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为百姓除害，不是要侵略施暴，大家不要怕。并且我们之所以还驻扎在霸上，是因为要等各位诸侯到来后再制定法令。”于是派人和秦朝的官吏一起去往各县、乡、邑，把这些话告谕各地。秦朝百姓大喜过望，争相带着牛、羊、酒菜来犒劳士兵。沛公又下令军中不得接受百姓的馈赠，说：“军中粮仓很多，不缺粮食，不要让百姓破费。”百姓更加高兴，都生怕沛公不在秦地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