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先生暗地里朝我摇了摇头,好像是说,这真是没有办法。
“她连养孩子都跟别人不一样,”我姨婆说,“这孩子的姐姐贝特西·特洛伍德在哪儿啊?一直没出世。真是哪儿的事!”
狄克先生好像感到十分吃惊。
“那个脑袋总是歪在一边的小个子医生,”我姨婆说,“那个吉利普,或者叫别的什么吧,他会点什么?只会像只知更鸟似的——他真的像只知更鸟——说:‘是个男孩!’呸!他们那一伙全是白痴!”
这一声突然的大叫,把狄克吓了一大跳。如果说实话的话,我也是这样。
“还有,好像这还不够,她还没有害够这孩子的姐姐贝特西·特洛伍德似的。”我姨婆说,“她还要嫁第二次——嫁给一个谋财害命者——或者是名字像个谋财害命者——结果把这个孩子也害了!这么一来,自然而然的结果是,这孩子只好独自谋生,到处流浪了。除了吃奶的孩子,这一结果是谁都可以预料到的。他还没有长大,就像个该隐[11]了。”
狄克先生仔细地朝我打量着,仿佛要看看我像不像这个人。
“还有那个姓‘异教徒’[12]的女人,”我姨婆说,“那个佩格蒂,后来也跟着她嫁了人了。因为她还没有看够嫁人带来的害处,据这孩子说,她也跟着嫁人了。我只希望,”我姨婆摇着头说,“她的丈夫是报上常登的那种拨火棍丈夫,常用拨火棍揍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