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贝达克小姐情绪激动地喊道,“你醉得连手都在发抖,我才不会让你这种人给我看病呢!”
当时的情景大约就是这样。我所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和黛西站在一起,看着那位导演和他的“大明星”。他们还在那棵白梅树下,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了,中间只有一丝月光的距离。我忽然猜想,那位导演大概整个晚上都在努力,否则此时不会跟这个女人靠得这么近。就在我看过去的那一刻,他终于征服了最后一点距离,吻上了她的面颊。
“我喜欢那个女人,”黛西说道,“她真漂亮。”
除了那个女人以外,黛西讨厌这里的所有东西,这一点无可置疑。她的厌恶之情并非故作姿态,而是源于切身的体会。她讨厌西埃格,这个被百老汇强加在长岛上的渔村,这个史无前例的“名利场”;她讨厌这种蠢蠢欲动的浮躁和不安,传统的温文尔雅已被这野蛮的活力毁灭殆尽;她讨厌命运之神愚弄这里的居民,让他们总是渴望走捷径快速成功,但结果仍是一无所有。尽管她并不了解这里的一切,但是她仿佛从单纯的表象中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汤姆和黛西在外面等车时,我陪他们一起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时间已近黎明,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只有从大门里射出的一些昏暗的亮光。楼上化妆室的窗帘上偶尔会映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影,那是女宾们正排队在镜子前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