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红着眼圈儿点点头,自个儿嘴一瘪,有点想哭,说穿了他今年也才七岁而已。但一想,小七比他小一岁,小七都没哭,他要是哭了就太没面子了。
而且,他爸已经够操心了,不能给他爸添乱。
于是小六坚强地忍了忍,刚要渗出了泪意,就这么被他憋了回去。
来到大学这边,看见校门宽敞,上头挂着个刷了白油漆的木头牌子,写着“春城大学”。
一走一过,能看见不少人骑着自行车,这年头大伙拥军,喜欢穿军绿色,甭管是新衣裳,还是旧衣裳,反正只要是军绿色,再戴一顶帽子,那保准叫大伙羡慕。
这边文化气息很浓,已经中午了,有人走在路上,手里抱着个铁饭盒,一边赶路一边看着手里的教材。
也有人啃着干巴巴的窝窝头,一边啃窝窝头,一边背着俄语单词。
这年头流行的外语尚不是英文,而是苏联老大哥那边的语言。
“宝儿?还有秦叔叔?你们怎么过来了?”
突然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秦卿眼神一亮,“衡衡!”
她好久没见过衡衡了,上回见面还是下乡之前,至于这工农兵大学,虽来过一回,但当时衡衡他们没在家。
所以那一次,不但没见上李老爷子的面,就连衡衡一家她也没见着。
秦卿走过去一看,发现楚衡穿着白衬衣、黑裤子,手里捧着厚厚的几本书,上头甚至还压着一本俄语词典,稚嫩的笔触在上面写下“楚衡”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