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夫对您不好吗?”不久,照子提心吊胆地这么小声问道,那声音中分明带有同情的回响。可是,信子在这种时候最反感怜悯之情。她把报纸放在膝上,低头看着报纸,故意不作回答。和大阪一样,报上也刊登了米价问题。
不久,她听到静静的起居室里似乎有若隐若现的哭泣声。信子从报纸上移开视线,发现长方形火盆对面的妹妹以袖遮面。“为什么哭呢?”无论姐姐怎么劝慰,照子依然不停止哭泣。信子感到一种残酷的喜悦之情,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妹妹抖动的肩膀。尔后,像是担心被女佣听见,看着照子小声地说道:“如果我错了,我就道歉。只要阿照幸福,我比什么都高兴。真的,只要阿俊爱阿照……”她说着说着,便被自己的话语所打动,声音渐渐变得伤感起来。于是,照子突然放下衣袖,抬起沾满泪水的脸。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她的眼睛里既无悲伤也无忿怒,只是瞳孔中迸发着难以抑制的妒火。“那么,姐姐——姐姐为什么昨晚也……”还没说完,照子便又把脸埋进衣袖里,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两三个小时后,信子为了赶到电车终点站,坐上了摇摇晃晃的带篷人力车。她能看见的外部世界,只有前面车篷上开着的方形赛璐珞窗口。从那里可见城关偏僻地区才有的房子和染成黄色的杂树树梢,缓慢地、接连不断地向后逝去。惟有飘浮着薄云、带着寒意的秋空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