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拼死进谏”的刚林,在南宫王府再次碰壁,遭到一顿臭骂之后,泪水纵横地拜访了洪承畴、陈名夏、冯铨和金之浚,诉说了心底的忧虑,请求这些道德文章昭于朝廷的名儒大家,出于尊孔崇儒、教化天下之宏愿忠心,拯救大清即将沦失殆尽的圣洁声誉。洪承畴借口近日“头脑昏迷、两眼只能正视、不敢左右转动”为由,拒绝了刚林的请求。金之浚声称“已受命担任主婚之职,不敢阳奉阴违”,也躲开了。陈名夏和冯铨终为刚林的一颗忠心所感动,扔却了杂念私心,立即弄笔舞墨,以孔儒教义要旨,写就奏折一份,力陈这桩婚姻的“离经叛道”、“伤风败俗”,并亲自呈送位育宫。他们寄希望于福临,但愿皇上能在这关节紧要的时刻,说出一句流传后世的“硬朗”话来。
皇上福临从前天深夜三更时分起,就把自己关在位育宫的书房里,不吃,不睡,不见人。任凭董鄂女在门外用泪水和着急情焦虑的低声哀求,任凭苏麻喇姑在门外用关切伴着慈姊般的深情苦声规劝,任凭闻讯赶来的婉儿在门外传送母亲爱抚急切的呼唤,他不声、不响,不开门。十三岁的少年皇帝啊,又一次在人生的苦海里撕扒着,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