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您说的话,前面一部分,我由衷表示赞同,”琼斯回答说,“但是我认为,并且也希望是如此,您后面一部分对人类所表示的厌恶和憎恨却未免过于笼统了。老实说,您在这里陷入了一种错误,而以我的很少的经验来看,这种错误也是极为普遍的,也就是把人类中最坏最卑鄙的人的所作所为,看作全人类的特征;实际上恰恰相反,正如一位优秀的作家所说,只有从一个物种最好、最完美的个体中找到的品质,才能被看作这一物种的特征。我认为通常那些交友不慎、吃过坏人亏的人会犯这种错误,他们把两三个这类事例很不公平地归咎于整个人性了。”
“我认为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已经够多的了,”老人回答道,“我生平第一个情妇和第一个朋友在一些事情上以最卑鄙无耻的方式出卖了我,那两件事情本身都可能造成最可怕的后果——就是说,都可能使我在耻辱中死去。”
“不过,我还是要请您原谅,”琼斯说,“请您想一想,您的那位情妇和那位朋友究竟是怎样的人吧。我的好先生,对于妓院里产生的爱情,和赌桌上产生、培养起来的友谊,您能期望得到什么好结果呢?以娼妓的品格来确定女人的品格,以赌徒的品格来确定男人的品格,这和因为在厕所里闻到臭气,就断定空气本身是污浊的、令人恶心的、对身体有害的,有什么不同呢?这是极不公平的。我涉世还不深,但是我却遇到过值得待以最崇高的友谊的男人,和最值得爱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