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表字?”胡学士和气问道。
“草字仲德。”王贤恭声道:“乃县老爷所赐。”
“很好。”胡学士心里暗叹,要是没有多好,老夫赐你一个,也是一桩美谈。“仲德,我来问你,你上过几年学?”
“回学士的话,小人只上过几天蒙学。”王贤虽然不明白胡广啥意思,但似乎要替自己洗白,自然乖乖配合答道。
“跟谁学的作诗?”胡广又问道。
“没人教。”王贤道。
“吓,”众老大人笑道:“那你怎么会作诗?”
“小人只知道基本的对偶、平仄,平日好读《唐诗三百首》,”王贤怯怯答道:“日子久了,也斗胆做些打油诗、顺口溜啥的……”
说完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至少把话撂这儿,再不用担心露馅了。当然,这都得感谢胡广胡学士,就是存心当托儿,都没这么称职的。
“自学有自学的好处,譬如稚子,一切都发乎自然,可以不受师承、风气的影响,反倒可以学到唐诗的意境。”胡学士对王贤的配合,也很满意,继续教训众生员道:
“而你们都是科班出身,作诗的时候难免为了卖弄学问,而苦心孤诣的雕琢用典,结果反而诘屈聱牙,有失自然之意境。姜白石说‘雕刻伤气’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