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许久没有袭来,他疑惑地睁开眼,就见黑衣人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四肢都在抽搐,而他的胸口,赫然被一根木刺穿体而过,尖锐的刺顶还在不停滴血。
黑衣人长剑落地,死不瞑目,到最后一刻也没能看清到底是谁杀了他。
他轰然倒地,露出身后满身鲜血的步年。
莲艾心头一松,竟是笑了出来。
这笑实在不合时宜,步年本要弯腰去拾黑衣人的长剑,闻声一顿,古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他皱眉:“傻了?”
莲艾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他想,绝处逢生之人,大抵脑子都会有段时间不正常吧。
自小到大,花言巧语他听得很多,男人的女人的。许多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总是叫他傻傻相信,又被狠狠辜负。他习惯了失信,也习惯了失望。
人都说妓子无情,实在是那等地方不能有情,一有情便要被生吞活剥,吃得骨头渣也不剩。
他奴颜婢膝,他小心求存,只是想要活得更久一些,但心里同时也明白,他不过是让人随意玩弄的玩物,主人家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
他以为,步年不会来救他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对方却在最后一刻赶来了,如神兵天降,救他于危难。
终于有那么次,希望不再落空。
莲艾捂着伤处坐起身,脸上的笑敛住了,眼角眉梢却仍留有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