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富热尔撩了一下头发,扣上瓶绿色丝绒上衣的钮扣,十分吃惊地看到进来了一张脸,在画室里,这种脸俗称西瓜指愚蠢,楞头楞脑的脸。。这个水果搁在一只南瓜上,南瓜里裹上一件蓝色呢料衣服,上面点缀着一串叮叮的小饰物。西瓜像一只鼠海豚那样喘着气,南瓜靠两条萝卜行走;把这两条萝卜称为腿是不恰当的。真正的画家会这样给瓶商描一幅讽刺画,然后马上请他出去,说是自己不画瓜果蔬菜。富热尔望着他的顾客,忍住没笑出来,因为维尔韦勒先生在衬衫上别着一颗价值一千埃居的钻石。
富热尔看着玛居斯说:“可有油水呢!”用的是当时画室里流行的一句行话。
听到这句话,维尔韦勒先生皱紧眉头。这个资产者在他后面还引来了另一种复杂的瓜果蔬菜,体现在他的妻子和女儿身上。那个妇人的脸有着桃花心木的红褐色,她活像椰子之上顶着个脑袋,中间束了一条腰带。她用脚为轴心旋转身体,她的连衣裙是黄底黑条纹的。她得意洋洋地显露那副奇形怪状的无指手套,那双手就像招版上的手套一样肿胀。头等出殡仪仗行列所用的羽毛在一顶四周翘起的帽子上飘拂。花边装饰着肩膀,无论从后面看还从前面看,肩膀都是圆鼓鼓的:因此,椰子的球形是完美无缺的。双脚属于画家称之为蹄子那一种,穿一双漆皮鞋,从皮鞋上面冒出六法分法分:法国古长度单位,约合二·二五毫米。鼓凸而下垂的肥肉,作为装饰。脚是怎样硬穿进去的呢?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