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整脸也太容易把一半脸和另一半脸一锅煮了。这个时候就不是因人热不因人热的问题,不管是因人或是不因人,到头来煮出来的饭菜都成了大锅汤。本来是好好的饺子或是馄饨,皮是皮馅是馅皮里包着馅,到头来怎么成了一锅皮馅不分的糊涂粥呢?这时我们是什么?前孬妗不是前孬妗,我们倒是还原成过去那个邋遢糊涂和皮馅不分的乡村妇女了。没有一次煮出来的饭是清爽的,没有一次煮出来的粥是分明的,没有一次头发和脸是分清的,都是头发和眉毛连着,上边还滴溜着几只爬行的大肚虱子。我们不但在过去的黑歌星呵丝面前做错了面容,而且在我们过去的前孬妗面前也无地自容了。
这时前孬妗倒是嘲笑了我们一句:傻小子们,玩儿什么小聪明呢,这些都是我玩儿剩的。这时我们就不再狡辩什么,我们全脸倒是露出了真诚的惭愧的笑容。我们不该在否定和承认并存的时代,就贸然和不自知地将自己的全部力量和脸面拿出去贡献给笑容。本来笑容是一件好事,但是真理往前再走一步就是谬误,现在满脸笑容地就走到了误区,就成了用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用一半的笑容否定了另一半笑容和我们的全部。认识到这些错误的意义还不仅仅在于这些意义的本身,对我们今后和未来的表情都有好处——就好像笑了一半脸会影响到全脸一样,这时它们在意义上倒是殊途同归了。——那么我们的面部表情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在这个彻底否定过去和继往开来的时候。我们应该一半脸笑和一半脸哭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