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定希望我搂抱她,他心里想。所以她才跟我一同上了这辆车。在她爬上我这步台阶的时候,我可以很容易就搂抱住她,没有任何人会看见我们。我可以抱着她,亲吻她。
可是,他完全没有这样做。当他单独坐在那辆无人的街车上的时候,他失神地望着起棱的地板,把手里的车票撕得粉碎。
第二天,他坐在那间很少家具的房子里的桌边,一连坐了几个小时。在他面前摆着一支新钢笔、一瓶新墨水和一本新的绿色练习本。出于习惯,他在第一页的头上写下了耶稣会的那个座右铭的简写字母:A. M. D. G[3]。在那一页的头一行有一首诗的标题,那是他正准备要写的一首诗:献给“E-C-”。[4]他知道他这样写是对的,因为在拜伦勋爵的诗集上他就看到过类似的题目。[5]在他写下这个题目,并在下面画上一根装饰线之后,他又开始做起白日梦来,并在那个本子的封面上画下了各种各样的图形。他看到自己在那次圣诞节宴会上的讨论之后,第二天早晨坐在布雷的一张桌子边,企图在他父亲的通知单存根的背面写一首关于帕内尔的诗。可是,他的头脑当时竟拒绝处理这个主题,为了摆脱那种思想,他在那张纸上写满了他的某些同学的姓名和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