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搅屎棒又发酸了,给我卖弄哲学。)
搅屎棒说,猫儿垭有句俗语:死泥鳅还有饿老鸦。
出于好奇,我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后面去了鸭池湾,像那天傍晚偷看天珍和牛娃子的动机差不多。我反正也没事,耍,哪里都是逛,又像看电视,消磨时间而已。
沈岔口进了四合院大院子,牛娃子那只一身黑毛、只有颈项有几处白毛的花儿躺在地坝角上一惊,见是沈岔口,熟人,也不惊叫,便趔趄趔趄地向牛圈方向走去。
正是中午,太阳当顶。地坝被照得明晃晃的,只有街沿和堂屋没有照到阳光,阴凉。牛娃子在前门街沿上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爹那把木躺椅上睡瞌睡,躺椅旁边他爹当年吃饭那张宽板凳上放着一瓶“江口醇”,几盘菜,一个饭碗。看来他中午又喝了酒,酒后躺在椅子上睡瞌睡,好像还在扯扑鼾。
沈岔口没惊动他,轻脚妙手走到街沿上,把躺椅上的牛娃子盯住,目不转睛,好像在找寻什么,又好像在欣赏什么,一动也不动地就那么把牛娃子盯住。她朝朝门口这边一看,我躲在朝门口隐身在一个柱头后面,她没发现我。似乎看四下无人,她拿起一根筷子,她要干啥?是想开玩笑敲牛娃子的那个家伙?我悄悄地打开摄像机一看,牛娃子的裤裆,他的那个家伙把裤裆顶得老高,像一个和尚打着一把阳伞似的。沈岔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阳伞,打着抿笑,好似在目不转睛地看一部色情录像。牛娃子全然不知,口角流着涎水,双目紧闭,胸部随着呼吸起伏,他裤裆里的阳伞一会儿塌下去,一会儿又支撑起来。沈岔口色迷迷地张开嘴巴笑着,露出两排稀牙齿,喜上眉梢,过了好大一阵,我看沈岔口拿起那板凳上剩下的半杯酒,朝牛娃子撑起的“阳伞”淋上去。牛娃子像触了电似的一惊,从躺椅上弹坐起来,把沈岔口一盯,她手里还拿着空酒杯,又把自己裤裆一看,仿佛发现了沈岔口的恶作剧。他发气连天地朝沈岔口的腿上一脚蹬过去,一双牛眼鼓得像桐子那么大,一脸的怒气,他毛了,但没有开腔,起身气冲冲地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