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联来看过我,知道北京出版总署召集的翻译会议,是由蒋天佐(代表官方)、卞之琳、杨绛等四个人(另一人忘了名字)出面召集的,开过二次会,讨论应译的古典作品名单。看来杨绛是被硬拉进的,或者是人家要找锺书而他推杨绛去的。我想写信给她,要她把奥斯丁作品归给你译,则将来出版时不致成问题了。
《四部丛刊》捐献事,已托芝联去信燕京询问,待有回音,再与老太太商酌办理。
志摩译的《曼殊斐尔集》,不敢保险能找到,要多跑旧书摊才有希望。而我的时间与体力都不容许。Kulm信上有否提及乐谱的事?乞来信告知。吴德铎早来了,一切诚如高论,他对谁都是太厚道,太厚道的人必吃亏,乃是古今中外千古通例。
……匆此,即候
双福
希弟均此问好
雷叩
七月二十八日
……
一九五一年九月十四日
悌芬:
信到多日。以你如此准备工夫,深信一定会做得好。初开手也许感觉沉闷,译过了三四十页,就能顺手。我因为本能关系,总是改的工夫比初译工夫花得更多。暑中收到锺书来信,果不出所料,杨绛是代他出席的。据说定了五十种“数一数二之书,落于不三不四之手”。《傲慢与偏见》,既是杨刚所译,云为“尽信尽达尽雅,不问可知”,至多请原译者重校二遍而已。《匹克威克》交清华审查,结果亦复相同。以上种种,都在我意想之中。破除不了情面,一切等于空言。破除了情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翻译书都要打入冷宫。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Emma根本未列入表内,故你的翻译与否,不成问题。愚见眼前只能不问将来,只问目前,不求其他,但求自己做些工作。你译的音乐书是哪一本,什么条件?国内何家出版社所约?便乞一告。拙译《贝姨》九月初即印出,因托书店代寄,搁到昨日方始寄出。读后希望提意见。至于对话,以生长南方的人,无论如何免不了南腔北调,即使请教人家,也是东鳞西爪,不能全体一致。Kulm处请你代写一信,告诉他:Albert做事,过去往往数年没有回音,故仍请Kulm催其将款交存伊处。乐谱亦托伊代为搜购。唱针事最好亦请Kulm代办(G.E.Radio-PHOND Combination,MODEL XF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