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各部队的采买人员立即四出活动。他们几乎跑遍了大别山的各个村镇。从商店里买,动员群众卖,不管质量、花色,只要能用的都要。这样,全军的棉衣材料才勉强凑够了数。
买来的大批材料,有土布,有花布,也有纱布、孝布;有板棉、毛毯,也有羊毛、籽花……宽窄粗细,五花八门。质量好坏都没有关系,只是五颜六色叫人不免作难。染吧,没有染坊和那么许多的颜料;不染吧,红花绿叶,怎能穿得出去?
这期间,行军时队伍煞是好看。有的同志把布晾在背包上;有的同志用根竹竿把布挑着;还有的把布拴在马鞍上。休息下来,遍地铺的都是布。许多人围在一起,这个说:“嘿!这布染得不错,跟染坊染的差不多!”那个说:“哟!伙计,你怎么把布染成了癞痢头了呢,灰一块白一块的!”围看的人,哈哈大笑,热闹得很。
布染好后,便发下针呀、线呀、扣子等等零星东西。支部聘请了几位当地妇女,教大家缝衣的基本技术。但是,对这些扛枪杆子的人来说,一根针拿到手上,比那七斤半的步枪好象重许多倍。什么絮棉花、钉荷包、锁扣眼、上口袋,处处都是难关。每当做活的时候,当地群众便围上来看。嫂子大娘们都主动出来帮助,任凭她们再热心,也无法使战士们一下子变成“巧妇”。尤其是开领口,许多同志硬是“不得其门”,不是开大了,就是开小了。还有个别人把领口开到了脊背上,不得不再找一块布补上。因此便有人编了快板说:“当兵好当衣难裁,棉衣好做领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