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媛死在宫中，可人人自危，没人如此轰动地哭号，反倒不像真出了命案。素盈此时置身一片悲声泪海，又见十二夫人痛不欲生的样子，终于把持不住，当即跪下哭道：“我没照顾好妹妹，辜负姨娘一番托付。”
十二夫人泪流满面，摇头说：“不怪你。我早知道，这是祸不是福！这个傻孩子呀。”她用力擦眼泪，可总也擦不干净，索性不再擦了，哽咽地问素盈：“你妹妹，她去得苦不苦？”
素盈不敢说实情，轻轻地啜泣着说：“阿槐最后……神色很安宁。”
十二夫人捂着心口叫了一声：“我的女儿！”再度昏厥过去。众位夫人又是惊叫着救她。
东平郡王哭了一会儿，心思渐渐沉着，拭去眼泪向素盈说：“这几天辛苦你。回去歇着吧——等你姨娘缓过来，我还有话问你。”素盈垂泪告辞，众人顾不上理她，都忙着救护十二夫人。
轩芽早在妙音轩门口等她。小丫鬟机灵得很，见素盈神情凄怆，她飞快地端来一盆热水，替她抹去脸上泪痕：“小姐受惊了，先休息一会儿，用晚饭时奴婢唤您起来。”
素盈蜷缩成一团，心乱如麻，不由得想：她进宫的日子加起来统共没多久，这已是第二回看见死人，只怕柔媛的第三条人命，不久也要折进去。如此想着，所有的力气都随眼泪流走了。她这几天没踏实合过眼，一转头便昏昏沉沉地睡去。